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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維的舊同學黃依文推門走進公主咖啡廳內。

在印象中,她中學時是一名沉靜不說話,孤僻,有點肥胖的女生,據說當時她很喜歡胡思亂想,小時候非常受家人的保護,但現在看起來,還算是美女一名,病維膚淺地想著。

「黃同學!你來啦!」熱狗非常熱情的拉過一張椅子在他旁邊,但黃依文只是微笑著,之後坐到許晴鳳隔壁。

「最近還好嗎?」肯尼斯按照慣例,只會說客套話,這也是他找不到女朋友的主因。

「還可以。」黃依文的語氣不能說冷漠,但還是有些距離感,感覺上不像是自願來參加舊同學聚會。

聚會期間大家鬧哄哄,只有黃依文還有病維安靜的坐著。

就在病維想要使用眼神出招時,咖啡廳員工竟然打開了電視機,引開了黃依文的眼神,招數被破,縱有神功也沒用。

電視機畫面是一群新生的嬰兒,護士正在為他們配上身份標籤,黃依文看得很入神,眼神中卻透露了一絲焦慮。

「你還好嗎?」病維開口問道,「莫非你討厭嬰兒?以後不要生就可以了。」

熱狗也趁機搭訕:「對啊,我也是很討厭小孩,以後也不打算生,哈哈哈!哈,哈……」

「不是……」黃依文有點尷尬的解釋,「只是,我覺得,那些嬰兒這樣來標籤,很危險不是嗎?只要護士弄錯了,小孩也就跟錯父母回家了。」

李察笑了出來:「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啦,自己的孩子難道還會認錯?」

肯尼斯卻搖搖頭:「話不能這樣說,嬰兒的樣子看起來都差不多一樣,分錯了是很有可能的。」

黃依文問道:「會不會我們的時代,也是用這種方式來標籤?」

病維再次使用電眼神功,說道:「我們的時代更久遠,應該是用更原始的方式,比如用馬克筆等。」

許晴鳳瞪了他一眼:「你別聽他胡說,分辨錯誤的事情很少發生的,不然這種方法不會沿用到現在。」

「但是,看起來應該是有可能弄錯啊,就算幾率不高,也有可能發生的不是嗎?比如有一個人,潛入進去弄亂標籤,應該沒有人會發現。」

「這種說法太天馬行空了。」中學時候的高材生番薯仔推了推眼鏡,「只能說幾率不高。」

「長相像不像父母其實可以看得出來啊。」熱狗指著自己的臉,似乎在暗示著自己長得和父母很相似。

「或許吧……」黃依文之後恢復了安靜,沒有什麼說話,由於她原本就沉默,大家也看不出來她已經開始憂鬱。

···

手機響了,昏昏沉沉的病維接聽了電話。

「病維?在嗎?」

是校花許晴鳳的聲音,病維馬上從沙發跳了起來,恢復清醒:「是的,有什麼事嗎?」

「你有認識任何心理醫生嗎?能夠介紹給我嗎?」

「你有心理病?其實我有考獲一張催眠證書,可以為你效勞。」

「不是我,是黃依文,她似乎有憂鬱症了。」

病維想起上個星期的同學會中那名沉默不語的女生:「她怎麼了?」

「還記得當時的話題嗎?有關嬰兒標籤的。」

「記得啊,搞錯嬰兒什麼的。」

「依文她竟然還在為這種事煩惱,我覺得最好是介紹她去看心理醫生,我是指專業那種。」

身為偵探的病維認識很多心理醫生,但他介紹了一名完全沒有生意,診所幾乎快要倒閉的心理咨詢師幼勝給她們,兩個小時后,大家聚集在那家殘舊的診所內。

「黃小姐,請問有什麼問題嗎?」幼勝從外表看起來毫無殺傷力,白白嫩嫩,戴了一副圓框眼睛,就像還未畢業的大學生。

坐在他對面的黃依文說出了自己的煩惱,原來這個星期以來她一直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,是在當年被上錯標籤的產物,而又不好意思詢問父母,於是憂鬱得快要病了。

「這樣啊,我覺得你是想太多了。」幼勝利看著黃依文的臉,再看看許晴鳳傳給他的黃父黃母照片,依稀還是有些相似之處。

「你們長相看起來很像,應該是親生的沒錯。」

「但是也有可能不是親生,但是外表有些相似啊。」

「黃小姐,其實你在不斷為自己找理由,來迎合自己的臆想,邏輯想想的話,很不合理,因為你已經把自己非親生這件事當做前提來看待整件事。」

「就算你這麼說,還是無法證明我是父母親生的。」

幼勝抬頭思考片刻:「還是可以的,做一下DNA檢驗就可以了。」

黃依文眼睛睜大,似乎很有興趣:「真的嗎?準確性有多高?」

「目前全世界最高,比滴血認親高231倍左右。」

「那麼,那裡可以做這個檢驗?」

幼勝翻了翻手機:「我認識一名權威,他是在本市專門做DNA檢驗的,你可以去找他幫忙,但是不要說是我介紹的,因為我還欠他錢。」

···

「李醫生?李步凡醫生?」病維的表情似乎有點難以置信,「幼勝欠他兩千塊的,還敢介紹他?」

「所以他才說別提他的名字。」許晴鳳拍了拍黃依文的肩膀,「所以你要先收集父母的頭髮了。」

病維逮到機會了,連忙大搖其頭:「你看太多電影了,頭髮本身是沒有DNA的,除非你連髮根一起拿到。也就是說,要拔他們的頭髮。」

「血液和唾液也可以吧?」黃依文問道。

病維和許晴鳳點了點頭。

病維不知道最後黃依文用什麼去檢驗,但在結果出爐的那天,他有出現,不是因為關心,只是因為好奇,好奇人家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親生的,就像看港劇一樣。

頭髮花白的李醫生看了病維一眼:「病維?你還有找幼勝嗎?」

「沒有,我跟這個人沒有聯絡了,你有看到他的話跟我說,我有很多事情要找他交代。」

「好,那沒事。」李醫生咳嗽一聲,看著黃依文,「根據您所提供的DNA樣本,與您的DNA樣本對比之後,檢驗結果出來了。」

黃依文的表情就像等待成績放榜的中學生一樣,微微張開的嘴巴在顫抖,眼神中充滿恐懼,應該是在想象著最壞的結局。

「你們的DNA樣本顯示,有直屬血緣關係,是親生的。」

「醫生,你確定嗎?」

連許晴鳳也聽不下去了,她用力拍了拍黃依文的肩膀:「明明已經知道真相的你究竟還想要怎樣?」

最後,黃依文鬆了口氣,和許晴鳳離開李氏檢驗中心,而李醫生卻叫住了病維。

「怎麼了老李?我真的不知道幼勝在哪裡啊。」

「不是,不是這回事,但……情況很怪。」

「怎麼了?」病維最討厭吞吞吐吐的人,尤其是吞吞吐吐的大叔。

「你知道我是專業的檢驗師,平時愛好也是檢驗DNA……然後上次你帶了舊同學們到來我這裡驗血……」

「所以?」

「他們全都不是父母親生的。」李醫生抹了抹汗水,「與父母完全沒有血緣關係。」

病維驚呆了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
李醫生還在喃喃自語:「我就知道用標籤標示嬰兒非常不可靠……」

-完-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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