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恐怖】聖誕前夜談

什麽是聖誕節？對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。

反正每天晚上，我還是當夜鬼、網蟲，跟同樣是夜鬼網蟲的小壁聊天，以即時通軟件。

無論如何，很難免的，在聖誕節前一晚，也就是所謂的平安夜，還是會聊到關於聖誕的話題。

「聖誕節你不是有請假嗎？」小壁其實也是我的同事，一個禮拜前我曾經向她交代，聖誕節「可能」不會出現。

我們是在報館工作的，所以公共假期對我們而言只是個神話，別人歡慶什麽節日，都與我們無關，包括這個兩千年前突然出現的神秘人的生日。



「對啊，本來是的，可是沒有批准……」我很無奈，上頭的藉口永遠都是「不夠人」，反正當天沒有約會，我也坦然面對了。

「好可憐哦，哈，算了，禮物買了嗎？明天要交換禮物呢。」

「買啦，跟去年一樣送杯子，加上禮物紙價錢剛好十五塊。」那個透明，上面寫著一些「格言」的水杯還擺在我電腦隔壁，印滿米奇老鼠的禮物紙在旁邊等待著我去折騰它。

「哎，聖誕節的故事我還沒有寫呢，真傷腦筋。」我指的是論壇上的聖誕節寫文活動，大部份網友已經交稿了，我卻一粒字都還沒有寫，雖然許多感人的聖誕節故事大綱已經在我腦海中醞釀著，但溫馨的故事我非常不在行。

「所以你都寫什麽故事？」

「鬼故事，科幻故事之類，以前啦，現在很少寫了。」今年內我寫完的文章幾乎沒有到十篇，可以說是江郎才盡了吧？但「寫到一半」的舊抗卻有三十幾篇。

「給我看看你的故事。」她這麼問道，我當然很樂意，把在論壇第一篇作品的連接貼了給她。

之後，進入沉默時間，我也開始對那份聖誕禮物動刀，把好幾隻米奇老鼠圖案分尸剪開，用其包裹著杯子，及他的立方體精美外盒。

「哇！好恐怖哦！」她突然這麼留言，把我嚇了一跳。

「怎麼啦？見鬼啦？」

「你的故事好恐怖哦！」

我楞了一愣，沿著那個連接，看到了我的第一個故事「窗外怪人」，並沒有貼錯「鬼話連篇論壇」。

「這是科幻故事哦，怎麼會恐怖？」

「你的朋友消失了，是真人真事嗎？」

我連忙解釋：「是啦，我的意思是，是真人真事改編的，他只是看錯隔壁的老伯經過而已啦，不是真的有怪物進去抓走他。」

「所以故事都是假的？」

「嗯，他現在還好好的，昨天我還跟他喝茶。」

「嚇得我，我心跳變好快……」

「冷靜點，沒事的……」她平時就很容易緊張，工作專注時很容易被嚇到，據說，她的心臟不是很好，不經嚇，所以我對她都不會太嚴格，只是偶爾作弄她而已。

「你好膽小哦，連這種無聊的故事都會被嚇到。」我忍不住「偶爾」取笑她。

「哎，沒有辦法，以前曾經被『嚇到過』，所以現在比較敏感。」

「什麽嚇到？你應不會是看過鬼吧？」我又「偶爾」取笑著她，像她那麼膽小的人，怎麼可能會看過鬼呢？（注：事後我奇怪自己怎麼會有那麼白癡的想法，一個人膽小跟他的遇鬼率根本毫無關係。）

「是的，我看過。」她回答得很認真，雖然我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，就連她的頭像也只是一隻在玩毛線球的貓咪，但我就是感受到了她的嚴肅感。

「不會吧？你真的看過？」當時我感到意外。

「是啊，你知道我以前是在外州念大學的，那裡森林密佈，郊外地區，許多怪事都會發生的。」

我能夠理解，當年我念大學時也是在郊外區域，也有一些「怪談」，但卻沒有親眼看過。

「你想聽嗎？」

我當然想聽，想吊我隱？沒那麼容易：「你想說，我不是聽咯。」

「嗯，先跟你說第一件怪事吧。」

小壁正在輸入中……

等待了許久，終於有文字貼出來，同時我也「包扎」好了那個心裡很受傷的水杯。

「當時，我們居住的公寓單位地點很『陰』的，三方被教堂，廟宇，和土著墳場包圍著，靈體們進出的時候，會穿梭於公寓間，然後，風水據說也很差，容易招惹鬼怪。」

「我住的房間，方位據說也很不好，床頭正正對著房門，就像當人死了後，被裝進棺木里，被抬離房子的方向一樣，都是頭先出門的。」

她詳盡的描述，讓我腦海中非常有畫面感，我眼角瞥了一下房間門，測量一下床鋪的方向，發現如果自己睡覺的姿勢傾斜三十度左右，就會符合那個條件了，雖然我也不知道會有什麽具體上的負面效果。

「那件怪事是發生在我室友的車上，當時她駕的是自動牙，每天車都會停在我們單位的專屬車位上。」

「嗯，當然，一切都很合理。」我沒有辦法猜測接下有可能會發生的靈異現象，在那個靈體自由經過的理想地，就算有「好兄弟」把車駕走，應該也很合理。

「自動牙裝置的汽車，停車時都會轉去P吧。」

「當然啊，除非你忘記了。」我的「小公主」也是自動牙的，當然也很清楚那個理所當然的程序。

「然後，如果你不是轉去P或者N的話，車是無法發動的，是嗎？」

「是啊。」

「每天早上，當我們要出門時，車牙都會自動轉去D，儘管前一天很確定是在P的。」

「什麽？」

「我的意思是說，車的牙會自動轉換，換去D，因而無法啟動。」

看著MSN視窗上的文字，我有一點傻眼，想不到她所謂的第一件怪事，就是這種「現象」。當然，我不是指這件事不夠「怪」，但就是太令人出乎預料之外了

「你確定不是有人去搞怪嗎？」

「當然不是！每次都是那樣呢，而且門也鎖了，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？」她看來有一點激動，我是指她回覆的速度變快了，讓我感覺到她的情緒轉換。

「連續幾個禮拜都是那樣，之後漸漸越來越少，沒有那麼頻繁了，最後也就結束了。」

車牙會自動轉換，就算不去計較靈異現象，有誰敢這樣動我的小公主，我一定會心痛死了，至少對牙箱也不好啊。

「我每天都會從商店走回去公寓的。」她突然轉換了話題，「然後，都會經過一條小道，旁邊都有很多路燈。」

小壁正在輸入中……

不知怎麼的，我覺得她的輸入速度變得比較慢了，或許她同時在忙著其他事吧？

我開啟了Facebook的遊戲——knights of the Crystals，繼續揮霍著剩餘的行動值，滑鼠滴答按兩下就用完了。

「其中一盞路燈哦，每次我經過的時候都會滅掉，很奇怪。」

「哈？每次都那樣嗎？」和她的速度呈反比，我兩下就把我的疑問傳送了過去。

「幾乎每次都是那樣……所以就奇怪啊。」

看著窗外閃爍不斷的路燈，讓我咽了咽口水，也不記得之前就是那樣，或是聽了她的經歷後才開始「變異」的。

「如果有別人在呢？」

「那就不會發生……」

所以路燈只願意跟她開玩笑，針對她而已。無論如何，在夜深人靜時分，如果是我遇到這種事（而且還是每次），也是會心裡毛毛的吧？

「你不怕嗎？」

「很害怕啊，可是每晚都要經過那裡的，我沒有得選啊。」

我回想著平時的她，像是一隻隨時會受到驚嚇的小貓，每當有人從她後面經過時，她總是會慌慌張張的問「誰？誰？什麽事？」，之後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：「啊，嚇死我了。」

我很難想像想她那樣的人，遇到靈異現象，會有什麽樣的恐怖反應。但就算是我，應該也會馬上找房間搬走吧。

「哪裡有這么容易？在那裡房間很難找的。」等了許久，她才這麼回應著。

「嗯……」我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了。

「恐怖的來了！」她在我啟動著另外一個網遊時這麼說：「事情是發生在某個晚上，我正在晚電腦，當時是假期，屋內都沒有人，只有我和主人房的一位老師，她已經睡著了。」

靈異現象總是發生在一個人的時候。

「突然，隔壁的房間發出『bong』、『bong』、『bong』的聲音。」

「敲牆壁的聲音？」

「是的，就是敲牆壁的聲音，因為我房間的牆壁是屬於比較舊那種，是以木板隔間的，所以敲擊聲量非常大，而且那敲擊聲，是非常急促的那種，左右邊的牆壁都有，而且還不是固定的部份。」

「什麽意思？你是說聲音的方向會改變嗎？」

小壁正在輸入中……

我看著自己的房間牆壁，也是木製的，畢竟我住的房子是比較「舊」的，就算翻新過幾次，基礎上還是屬於木屋，當然也能被敲出響亮的聲音。「好兄弟」都很聰明，沒有選擇敲擊水泥墻（之後想起，其實也有被埋進水泥牆壁的屍體，鬼魂敲擊水泥墻的事件，時有所聞）。

「就是從左邊的牆壁，由最前面不斷敲擊，一直到另一角落，之後由到右邊的牆壁那樣。可是實際上，左右兩邊都是不同的房間，同一個人很難那麼快銜接兩邊的敲擊聲，除非他不是人，是鬼啦。」

她很直接的把「鬼」這個字打出來，看得我毛骨悚然，耳中幾乎沒有出現幻聽，聽到了自己有點氾黃的白色房間牆壁，發出那詭異的「bong」、「bong」、「bong」敲擊聲。

「那你的老師有沒有醒來？」

「沒有，我直接在MSN向朋友求救，之後就聽到腳步聲。」

「什麽腳步聲？走向你的房間嗎？」

小壁正在輸入中……

說到「好兄弟的腳步聲」這種神奇的現象，不能不說不是一件奇怪的事，明明就已經沒有了具體的形體，竟然還能夠使用地心引力力量，在地上發出生前每天都在做的事，影響空氣中的原子碰撞，發出聲音來。

或許其實並沒有具體的聲音，一切都只是幻覺，幻聽，有可能真的是有「好兄弟」，也有可能什麽都沒有，一切都只是幻覺。當然，哪一個真相比較「好」也是很難定斷的，遇到鬼十之八九沒好事，擁有幻聽代表精神衰弱，問題可大可小。

小壁正在輸入中……

「腳步聲是從外面客廳方向傳過來，越來越接近我的房間，最後停在房門，之後就傳來了奇怪的敲門聲。」

「會不會是你的老師或是室友？敲門聲怎樣奇怪？」

小壁正在輸入中……

「就不是一般比較沉穩，有『人性化』的敲門聲，有點像老鼠刮門時的窸窣聲。」

嗯……這個形容倒比較具體，我房間的隔牆也常常傳來類似的聲音。但是老鼠或是「好兄弟」發出的就無法考證了。

「之後你有開門嗎？」

小壁正在輸入中……

「沒有，我哪裡敢？我就直接關燈，躲在被窩里強迫自己睡覺……」

這是很多人典型的做法，可是哪有那麼容易睡著的，最後一定是鬧得自己第二天熊貓眼而已，當然，直接去打開門面對也不是很好的對策，尤其是對小壁這種心臟不好的人而言，視而不見或許是最好的選擇。

「從小我就有陰陽眼呢，偶爾會看到骯髒的東西……」

「什麽？真的嗎？怎麼沒有聽你提過？」我驚訝的問道，并打算接下來問她公司裏面有幾只。

「現在沒有了啦，已經『關』上了，但以前的公司里看過哦，很恐怖下的。」

小壁正在輸入中……

漫長的等待，恐怖的氣氛不斷醞釀著，現在已經是午夜一點多了，雖然每天都熬夜，但似乎今天我才發現，自己每晚都是孤單一個人的，照常理而言，應該要害怕的。

所以我就開始害怕。

我搜索著MSN列表上寥寥無幾好友，除了小壁，就只有一個是亮著綠色（在線）的，馬上敲了進去跟他哈拉幾句，打算消除那種孤單感。

「你不是寫恐怖故事的嗎？竟然還會害怕鬼故事？」他這麼取笑我。

「怎麼一樣呢？我寫的是『故事』她說的是真人真事。」

「你真是『葉公好龍』。」

「葉公喜歡龍！我哪有喜歡鬼？」

小壁傳來新訊息。

「在以前的公司啊，雜貨室非常陰森，也就是平時都沒有人會進去的那種地方，積聚了很多陰氣，所以很常會有骯髒東西出現的。有一天，我被命令進去整理雜物文件，當時裏面的燈還是壞了的，我唯有摸黑進去工作了。之後看到的景象真是讓我一世難忘，我看到一個全身白衣的小妹妹，頭低低垂下來，蹲在角落。」

又是那個網絡上很紅的白衣女子？

傳統的鬼故事，鬼似乎都是穿白衣，長頭髮的，聽起來很可笑，但故事歸故事，真正遇上了，總不能上前去對她說：「鬼小姐，你們的時尚很奇怪吶，還有，頭髮能夠梳一下嗎？」我們唯一能做的，也只是害怕而已。

「我就很害怕啊，但想了想，還是假裝她不存在，繼續工作比較好。」她這麼表示，我突然覺得她很勇敢，不然就是工作狂。

「我整理資料的地方就在她旁邊，她幾乎就是蹲在我旁邊而已，我就低下頭拼命整理，不理她，但害怕的神情應該已經吸引了她的注意，她應該是知道我知道她的存在的。」

「普遍而言，據我的經驗，他們都是害怕人類的，只要發現人類發現他們，大部份都會像是人類被鬼發現了一樣，選擇逃離；但也有一部份，會主動接近人類，因為任何的動機，有的是要求人類幫忙完成心願，有的是純粹搗亂，也有的是惡意傷害。」

「這次遇到的，其實到現在，我還不知道她的動機是什麽，我不是什麽法師或電影主角，我只是普通人啊，普通的膽小鬼，在我發現她咬著我的手指的時候，就只會嚇得全身發抖。」

「她咧著尖銳的牙齒，雙眼空洞，我的右手食指被咬得黑青，腫了一圈，動也不能動。」

小壁正在輸入中……

「被咬著不能動？當時你有看到她的身體嗎？她的樣子你記得嗎？」雖然明知道她正在輸入著，不應該去打擾，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她幾個問題。

「不記得了……應該說沒有什麽印象，或許根本沒有去留意吧。當你突然發現自己被鬼咬著，還有心思去留意那種細節嗎？呵呵……」

「應該不會吧？」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，感覺麻麻的。無形的鬼竟然還能影響到有形的人體，感覺真的非常「不可思議」。

「當時我非常生氣，大聲喊她：『不要打擾我工作！』，之後手指上黑青的部份就漸漸恢復，她也消失不見了。」

「你……那麼大膽啊？」

「沒有辦法啊，還是要工作啊。」

老實說，如果不是我知道她的為人，這種故事也還真是難以取信於人，至少在我看來，她是不會說謊的人，所以這種可怕的事，還真是曾經發生過了。

「你有了那麼恐怖的經歷，竟然還會怕假的鬼故事嗎？」

小壁正在輸入中……

「可是假的故事可以寫得很恐怖啊，真的反而沒有那麼可怕，至少很少像電影中那樣突然發出巨大的聲量來嚇人。」

「哎，也是啦，但是被鬼咬也……」

小壁正在輸入中……

「那還不是最可怕的，其實我最可怕的經歷還是在大學的時候。」

「剛才我不是告訴了你那個晚上鬼敲墻的事件嗎？之後我就躲進被窩里強迫自己睡覺，第二天一早，就去block B找朋友。」

「當時還是早上七點，對一般的大學生來說算是非常早，她還沒有起床，於是，我就在公寓樓下等她下來。期間我就靠在欄杆上打瞌睡，畢竟前一晚根本就睡不好，甚至連電腦都沒有關閉。」

「欄杆前面是馬路，我突然看見對面有一個阿伯在『跑步』。他穿著西裝，人是灰色的，真的就在跑步。」

我一時難以理解：「灰色？你是說他穿著灰色西裝嗎？」

「不是啦，我意思是說，他整個人看起來就是灰色的，穿著一般的白色襯衫，很像有打領帶，但是我不肯定，他以『比較快』的速度走過。」

「走過？所以不是在散步？」

「不知道，如果你要我說清楚一點，『飄過』會比較貼切吧。」

「嗯，明白。」

小壁正在輸入中……

「他就在飄過啊，我心裡就覺得奇怪，怎麼會有人穿著西裝散步呢？不是很奇怪嗎？很快的，他就『飄』到了一盞電燈柱後面，之後就沒有出現。」

「我當時覺得很神奇，那個老伯呢？怎麼不見了？」

「我還特地走過去電燈柱哪裡哦，後面什麽都沒有，老伯不知所蹤，這時我才想起，應該是『好兄弟』路過了。」

「之後，我就假裝沒事般走回去等我的朋友了。」

雖然不是什麽驚天動地的鬼故事，但我還是聽得毛骨悚然，那個每天坐在我隔壁工作的小妹妹，原來有那麼離奇可怕的經歷，如果那個老伯喜歡在夜晚時分「跑步」，會不會經過我房間窗外的電燈柱呢？

小壁正在輸入中……

「事情還沒有結束哦，說難聽一點，在那之後，我應該是被『附身』了，還要被帶到附近的廟堂去好幾次才解決掉。」

我想起她那神經兮兮的眼神，如果她說現在為止還在附身狀態，我會相信的，「現在已經完全解決了是嗎？」

小壁正在輸入中……

「老實說，我不肯定，你有發現我的右腳掛著腳鏈嗎？上面還有鈴鐺的。」

「是啊，你每次走動就會發出鈴鐺響，很像小貓呢。」

「自從發生那件事情，我就隨身帶著它，因為家人朋友怕我會失蹤。」

「失蹤？」

「你也知道我身體不好啊，可能會隨時昏倒，氣喘什麽的，所以只要聽到鈴鐺聲，他們就會放心。」

「嗯，它也是用來避邪的，是嗎？」

「是咯，因為我的體質很弱，骯髒東西很容易『上身』，所以你看我很常生病對不對？」

最可怕的事，還是有次她在停車場，找不到車，結果就氣喘發作，嚇得我們團團轉，幸好最後還是沒事。

但據我所知，鈴鐺似乎有「招魂」的作用呢，無論如何，這種午夜時分，還是不要提出來嚇她比較好。

「在我被附身的時期，其實完全是沒有什麽記憶的，做了什麽，我完全都沒有印象，只是聽他們說，我的脾氣變得很怪，很暴躁，喜歡躲在房間里，別人敲門或進去都會被我轟出去。」

「之後，他們便強行拉我去廟堂驅邪，才得以恢復原狀，但那時候我整個人都變得……呆呆的。還有，我覺得『它』似乎跟雨水有關係，附身期間，只要是下雨天，我整個人都會變得非常蒼白。」

「蒼白？不是灰色嗎？」

「不是啦。然後，現在只要每逢下雨天，我就會全身酸痛，就像是風濕痛一樣。」

「現在開始下雨了也。」不知什麽時候開始，雨水滴滴嗒嗒的降臨，清涼了整片夜空。

小壁正在輸入中……

「好冷，我去睡了。」

「哦，對哦，已經很晚了……晚安。」

「晚安。」

她的頭像顯示為離線。

正要找回之前的網友聊天時，發現連他也下線了，聊天視窗上跳動著被我忽略掉的「再見」字眼。

雨越下越大了。

我突然覺得，今年的聖誕不再浪漫，反而多了一分恐怖感。


1-2-2011 12.25pm